净房_我竟是绝情神尊的白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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净房

  这里清净,杯盘破碎的清脆响声十分清晰的传进屋里。承晚没当回事,视线被一盘咸鲜热辣的烩鸡丁吸引住。

  筷子夹起一块滑嫩的鸡丁,刚要放进嘴里,就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讥笑声:“我看你就是天生的下贱命,在家伺候你那残废养父还不过瘾,又跑来书院伺候夫子。你若是真这么喜欢伺候人,不如以后也来伺候伺候我吧。”

  听声音,应该离这里不近。但承晚是神,五识要比寻常仙人灵敏些,这几句话正好稳稳地落进承晚的耳朵里。

  扫兴!她有些气恼,竟敢有人打搅她用饭?

  “杯盏并非我的东西,而是厨娘的私人物品,你就这样故意打破怕是不好罢。”

  是顾谙之的声音。

  承晚没了吃饭的兴致,从席几上站起身,往窗边走了走。

  她将窗户支开一条缝,看见顾谙之被两个白衫学子堵在远处的回廊下,地上还躺着一摊青瓷碎片。

  为首的学子身量不高,看起来很是敦实。承晚认得他,此生名唤谢春山,其父谢云鹤位居四品,官拜黄门侍郎。

  四品官在京都算不得什么大官,但黄门侍郎不同。

  此职为皇帝近侍,负责日常传诏,算起来比那些近不得皇帝身的二三品地方大员架子还要大几分。

  谢春山仗着其父的身份,在清晖书院里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。回回诗文课上就属他睡觉的呼噜声音最大。

  他身旁站着的瘦高青年名为李复照,同谢春山住同一间厢房。其父不过是个七品下的内寺伯,最是清汤寡水的蝼蚁小官。但李复照此人极有眼色,攀上了谢春山这尊大佛,成日跟在他屁股后面唯命是从,以期将来能得谢家照拂一二。

  谢春山一昂下巴,脸上肥肉抖动,好一副嚣张跋扈的嘴脸:“一个厨娘的杯盏而已,你尽管告诉她是我打碎的,看她敢不敢来找我讨要。要我说,你这种穷酸命就该好好待在你那间乡间小院里,耕点地种点菜才对。下贱的人不管到哪里都下贱,哪怕书读得好又能如何?就你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,真走了仕途进了官场,也是给人提鞋的命。”

  顾谙之倒是不见动怒,眼眸低垂看着地上的碎瓷片。

  见他没反应,谢春山往前逼近一步,语气中满是嫉妒愤恨:“轮值夫子们才来不过十数日,就都对你满嘴夸赞,竟还传到了我爹耳朵里,喊我回家将我训斥一顿!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多有本事。今日才发现,你也就只会在夫子们面前耍耍小聪明罢了。”

  他踢了踢地上的碎片,斜着眼笑说:“原来就是靠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。贱骨头到哪里都是贱骨头,改不了的。只是不知你费尽心思讨好这位沈夫子有何用?他不过教习诗文一科,最是无用,人看起来也文弱,一点没有男子气概。难不成,难不成你竟好这一口?”

  说完,他和李复照就一起捂嘴发出一阵怪笑声,其中含义不言而喻。

  你奶奶的!承晚心里暗骂一声。

  她活了十万岁,天上地下还从没有人敢这样编排她。

  谢春山不过一介凡夫俗子,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,今天非要好好教教他做人的规矩。

  额间金莲有些发热,承晚用手指轻拂过去,将金莲的印记隐匿起来。

  “若是对我有意见,尽管冲我来,不要言语中伤沈夫子。”顾谙之声音不高,但里头带着些不容辩驳的强硬。承晚竟听出了几分护短的味道来。

  承晚想起凡人有句俗语,“有理不在声高”。她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顾谙之非常合适。

  谢春山被说的一愣,旋即怪笑一阵,说:“我中伤了又能怎么样?你不就是看着他同太学长官有些沾亲带故,所以才格外殷勤吗。我可是跟我爹打听过了,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沈仙游这个名字。要我看,他也准是一介趋炎附势的宵小之辈,打着太学长官的旗号在这里招摇撞骗,就专门骗你这样的傻子罢!”

  “都是同样的人,怪不得你们二人臭味相投。”李复照声音有些尖细,刺拉拉的不太好听。

  顾谙之冷哼一声:“你们二人也只会上下嘴皮一碰,用两张臭嘴说出些恶心人的话罢了,旁的还会什么?”

  “你!”谢春山嘴巴微张,有些呆。

  从他们认识顾谙之开始,他就一副温和模样。虽话不多,略有清冷,但好歹看起来是个端方有礼的谦谦君子。如今这句话从他嘴里出来,还真让他们有些吃惊。

  “每人出身不同,无法自选,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自身品格和家族修养。你这样口无遮拦,难道不怕平白让令尊蒙羞吗?”他声音淡然,不卑不亢,“你我三人同为学子,若是互相看不顺眼,也应该在考场上一决高下,而绝非在此逞一时口舌之快。”

  李复照看谢春山被他说的一时反不了口,急忙上前帮腔:“瞧你说的冠冕堂皇,可不也是草包一个吗?但凡你厉害点,你的养父又怎么会被人打残。”

  “哼,不过是为了一块地而已。冉家要地,给他们就是了,何必为了一块薄地葬送了自己一辈子。”谢春山语气中极近轻蔑,“老鼠的儿子会打洞,看你就知道你那养父也肯定是个轴脑筋。冉家同京兆府尹是什么关系?就凭你们一介农户,也想跟他们对着干!要我说,你要是真有骨气,就应该去找冉家报仇,再去击个御鼓,把京兆府尹也拉下马才好,而不是在这里卑躬屈膝,耍些不入流的招数讨好众位夫子。”

  谢春山噼里啪啦一通说,把承晚说的愈发烦躁。

  她听不下去了,心里那股无名火一股一股朝上拱。眼看着顾谙之就快被激怒,承晚心里有些一惊,若是顾谙之今日得罪了谢春山,这算不算自己无意间更改了他的命格?

  不行,她得赶紧过去。承晚掀帘出了厢房,看三人没留意到这边,直接念诀瞬移到顾谙之身后。

  顾谙之背在身后的左手紧握成拳,腕间还有青筋暴起。看得出来他很生气。

  他觉得自己快被这两个人激的失去了理智,心中席卷起一阵激愤。刚要张口反驳,一双略带凉意的手压在了他的左手上。

  他心里一惊,讶然回身。

  竟是沈夫子。

  沈夫子的眼睛看向他,温柔坚定地目光让他奇异的冷静下来。

  谢春山和李复照也被吓了一跳,刚才回廊下分明只有他们三个人,沈夫子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?见了鬼了不成!

  承晚看见顾谙之幽潭般的眼眸逐渐平复下来,她松开手,绕到顾谙之身前,噙着冷笑看着对面两人。

  “说够了?说过瘾了吗?”她冷着声,让谢春山心里直发颤。

  “不知道清晖书院是什么规矩,学生可以随意编排夫子和同窗了?刚才那番话若是传出去,你们还有没有脸走出书院的大门?”承晚一句话,就让对面两人双股战战。

  大宁建朝时首位帝师伊阁老一生未娶,尽心辅佐帝王,圣祖皇后又广开书院学馆,好学之风蔚然兴起。自那时起,尊师重道就成了大宁最重要的伦理之道。

  若是他们二人刚才的话传出去,就算是有个大官父亲,也无人敢保。明年秋试没戏不说,还会连累全家名声彻底臭掉。

  李复照已经不敢开口,但谢春山嚣张惯了,不愿被眼前这位身量娇小的夫子压过一头,于是硬着头皮瓮声瓮气的说:“你的话就一定有人会信?不过一个不知来头的夫子,口气这般大。”

  简直是找死。若是这会儿在九重天上,她非要将谢春山打趴在地哭爹喊娘才行。

  对待凡人,要用凡人的方式。

  承晚背着手,一双眼睛微眯,将谢春山上下打量一番,嘴角还挂着一丝坏笑。娇小的身量倒生出一股泰山压顶的压迫感。

  “你若不信,我出去试试便是,”半晌她才开口,语气中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,“后日便是朱雀街集市,这种书院学子间的辛秘向来最受娘子们的喜爱,只消挑个娘子们逛街逛累的点去朱雀街那家明堂里坐上一时半刻,想必很快就能传的人尽皆知。只是若真的传开,你可不能气恼。”

  谢春山脸色斑斓,想吃了只苍蝇一样堵得难受。

  李复照在后面悄悄拽了下他的袖子,意思很明确,求谢春山给沈夫子服个软。

  谢家势大,但李复照却没什么根基。若是被传出这样的流言,此生算是彻底无望了,他不能冒这个险。

  谢春山回头狠瞪了他一眼,吓得李复照“唰”的缩回了手。

  谢春山自幼骄纵着长大,受惯了众人的吹捧,哪里受过这种气。他憋着口气,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,只能潦草一拱手,眼睛看着地面不情愿的说:“学生知错,还望夫子恕罪。”

  承晚却敛了笑意,板起脸来:“本夫子向来脾气不太好,你这样不情愿的赔罪我看着可是更生气了。这样吧,想让我消气闭嘴也可以,今晚三更之前,你去把书院的净房打扫干净。必须要纤尘不染,洁净明亮才行。若是明早让我看见一丝污秽,你就给我等着吧!”

  此话一出,对面两人脸色大变。

  让谢春山去扫厕所?!

  虽说每间厢房都有单独的净房,但公用净房在前院,离教室近,很多人白日读书图省事都在那里方便,里面可算不上是什么干净的地方。

  谢春山气的牙齿“咯咯”作响,咬牙切齿的说:“若我不去,你能奈我何!”

  承晚鼻子轻“哼”一声,无所谓的摊开手,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,漫不经心道:“我说过了,若是让我看见一丝污秽,你只管等着便是。”

  谢春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:“沈仙游!我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

  说完怒摔衣袖,大步流星而去。

  李复照一张脸都快要皱成苦瓜,垮着一双虫一样的眉毛,苦兮兮的冲承晚行了个礼赶紧追着谢春山跑走。

  承晚抿嘴笑起来,觉得心头十分畅快。

  身后的顾谙之却似有忧虑,心事重重的皱眉看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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